平平无奇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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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博君一肖】祝由

【博君一肖】祝由

 

 

祝你自由。

也祝我自由。

祝我们都自由。

 

慵懒的阳光透过白纱帘,照在米黄色的墙上,留下一道道窗框的黑影,盆栽投射下斑驳的光影,悠闲的因子充斥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。

 

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自由闲暇的时光了,这些年,几乎被工作占据了全部,像个无休止的滚轮。

 

肖战走到窗边,仰头直视阳光,被刺的睁不开双眼,索性闭着眼,感受光的温度,舒适暖和。

 

手机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,辛苦它一直以来的二十四小时连轴转,如今,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安安静静地过几天清净日子。

 

卧室门被打开,聚少离多日思夜想的爱人走到身边,奉上清晨第一个吻,夹带着牙膏还未散去的薄荷香,像只小猫,贪婪地汲取着主人的爱,肖战靠在爱人怀里,平静地感受着共频的心跳。

 

王一博抚摸过肖战的头发,滑到消瘦的脊背,一只手便能盈盈一握的细腰,让他心头添上几分心疼:“去吃早餐。”

 

桌上放着很中式的早餐,有油条、包子、饺子和粥,冒着的热气让此刻对面的爱人变得朦胧、让这一切变得不真实,如梦幻泡影。

 

两个人平时的工作都很忙,连见一面的功夫都只能见缝插针,不是匆匆一起吃个饭就是牺牲睡眠时间聊个天,这样的日子太多了,多到都已忘记正常的日子该怎么过。

 

像今天这样的场景在梦里出现过太多,以致于不太真实,似乎眨一眨眼,这一切就会碎掉。

 

嘴角的温度将思绪拉回,王一博喂了肖战一口粥,暖意四散到肢体躯干,嗯,是真实的,不是梦境,不是臆想。

 

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饭,王一博帮着肖战把尘封已久的画架搬到阳台,画笔颜料齐全,再将那盒心仪已久的乐高一同放到阳台,一人作画一人拼乐高。

 

四五月的太阳刚刚好,温度宜人,两人涂好防晒便坐在一起开启一段向往的下午时光。

 

许久未拿过画笔,总觉会生疏,可那熟练的肌肉记忆,一笔一画虽说不甚完美,却也不至一塌糊涂,浅蓝的色调点缀几处白,就像此刻的蓝天,飘着几朵白云,慢悠悠地随着时间流逝移动,画布上不同的绿色叠加,草地、大树,印象中的春就该是这样,混着春风刮过纸面,生机跃然,草坪上躺着两个人,手牵着手,望着天空,享受且自在。

 

肖战时不时会看向身边专心致志的人,把爱人搬到画上,仿若这样,两人就能体验到画中的世界。

 

下午时间过得很充实,王一博的乐高还未完成,不过他不着急,这次,有的是时间慢慢拼。

 

晚饭,肖战决定露一手,上一次做饭已经是太久远的事了,他任由着王一博在厨房里打杂帮忙,哪怕帮倒忙。

 

嘻嘻哈哈的时间里,一顿家常便饭便已完成,王一博吃的很餍足,并且完美实现光盘行动,就连肖战,都吃的比平时多。

 

王一博包揽洗碗的工作,肖战坐在餐桌前看着爱人的身影,嘴角的笑从未曾放下。

 

调试好家里的投影仪,两人窝在精心布置好的地毯上,面前的小桌上摆着洗好的水果、零食和啤酒,白墙上播放着早早便被记录在备忘录里的电影。

 

电影拍的很好,肖战很喜欢这种文艺片,缓慢的节奏,极致的镜头美学,所有故事一点点被铺开,不啰嗦也不单调,恰到最好。

 

王一博以前不喜欢这类电影,不知什么时候,被肖战带起了兴趣,开始适应慢步调的节拍。

 

生活总是忙碌,但生活不只有忙碌。

 

它也需要养分,而爱和自由便是养料。

 

他和肖战相爱,解决了心里的空缺,他和肖战自由,便又解决了身体的空缺。

 

于他和他而言,生活,爱情常有,可自由不常有,他向往爱情,他便拥有了爱情,可他向往自由,却未能拥有过真正的自由。

 

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的生活,被关注被放大,一言一行皆被讨论,为了生活,得如此可不该如此。

 

于是世界之大,王一博带着肖战短暂逃离,有了这短暂的休息,睡到自然醒,做一切想做的事,光明正大地爱,肆无忌惮地做自己。

 

电影结束,肖战整个人搭在王一博身上,电影里的结局开放,给了无限的想象空间,但王一博肖战相信,一定是个美满的句号。

 

王一博抱着肖战回了卧室,躺在床上聊天,有许多话还未说出,许多事还未分享,趁着天未亮,一同道尽。

 

夜色潜入梦乡,熟睡的恋人相拥而眠。

 

祝梦里的我们一生相爱且自由。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3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3

 

 

或是受了孤暝影响,自从他殒命以来,肖战更加珍视他和王一博的感情,没有哪一段相爱是轻而易举的,何况他俩一人一半神。

 

离49日的结尾越近,肖战越加忧愁担心,49日后,他会重回神位,而王一博会如何,谁也不可知,他发了疯一般地泡在藏书阁,翻阅着各种史书记载,只求能多找寻一些先例,但都无疾而终,他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王一博身上,试图通过改变王一博凡人的身躯让他重塑仙骨位列仙班。

 

王一博也知肖战的用心,加上自己也十分担忧,便依着肖战的法子,每日除了双修睡觉吃饭,其余时间全都用在修仙上,各种修仙秘籍、仙术宝典,全都被一一尝试修习,肖战会坐在一旁陪他修炼,偶尔看着点秘方,还会尝试渡他仙气助他一臂之力。

 

凡人与神仙之间的距离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,一副凡人之躯,强行修习各种仙术秘籍,反噬轻则受伤,重则死亡,王一博不是不懂这个道理,可他此刻就是一个死人,一个借宿在阎罗殿的死人,再死一次又能耐他何。

 

凡人怎会理解神形俱灭,怎会想到灰飞烟灭。

 

也怪肖战太过急迫,所谓病急乱投医不过如此,就在王一博修习秘籍后的一个星期,突然在修习中身体不适,全身冒着冷汗,胸口剧烈的疼痛,青筋暴起,手抑制不住的颤抖,眉心紧皱,整个人宛如走火入魔之态,肖战见势不对,立刻护法,可仙人真气始终无法融入凡人身躯,只能轻微暂时缓解王一博的不适。

 

情况危急,肖战急得欲哭无泪,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,还好老天眷顾,只见王一博突然一睁眼,身体向前一倾,一口鲜血吐出,整个人算是回过神来,肖战抱住摇摇欲坠的王一博,心里的石头始终无法放下,自那日后,肖战不愿再让王一博修习,但王一博执意要继续,答应了肖战不再勉强自己会量力而行后,才又恢复修仙时日。

 

49天的最后一夜,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做了很多次,谁都不愿停下,似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,不管结局如何,都无法离开。

 

那晚夜空很美,星星一闪一闪地围在月亮周围,像一群守护者,也像陪伴者,陪你一同升起,再陪你一同落下。

 

那晚的夜似乎格外短暂,谁都未能入眠,天就不经意地亮了,窗外依旧有脚步声,院子里依旧有神仙进出,好似也习惯了这种日子,来时还挑挑拣拣,如今就要离开,还挺不舍。

 

肖战窝在王一博怀里,不肯起身,他不愿面对结果,他甚至想过,若王一博结局依旧是要转世的凡人,他便去求天帝让自己在这阎罗殿待一辈子,就与王一博这样生活也挺好,实在不行,他便一直待在凡间,不管王一博会转多少世,不管他转世成为什么人,都陪着他爱着他。

 

等待的过程永远漫长且焦急。

 

玉帝的旨意到,肖战的神位恢复,即刻返回天宫继续当他的神官大人,玉帝还遣人送来新制的神服,要他风风光光的华丽的回到天宫,肖战盯着那神服出神,送来的侍女喊了好几声他才回神,在又一遍的催促中,肖战终于接过神服:“衣服放这吧,你先回去禀告玉帝,我知晓了,但我无法就这样回去,容我想想。”

 

侍女左右为难,接不到肖神官,免不了一顿责骂,可肖神官的性子,他不愿回去自己也强求不了,最后几番纠结,还是顶着被责骂的风险回去交了差。

 

王一博递过一杯茶给肖战:“你不该永远留在这。”

 

你是万人敬仰的神官大人,你是玉帝王母最疼爱的宝贝,你也是意气风发潇洒自在的肖战,你不该为了我,屈身在这阎罗殿一辈子,你不该为了我,放弃你的所有,我的爱,是水,愿你永远纯真,是太阳,愿你永远向往阳光,更是风,愿你永远自由,若它成了你的枷锁,那我便将自己囚禁,助你永无软肋。

 

“可我已经留在这了。”

 

你在这,我的心又能去哪里,没了风,他哪也飞不了。

 

若不是阎罗王及时出现,也不知这场苦情大戏会持续多久,反正,多一秒他都受不了了,这简直是两位活祖宗,生离死别起来完全不顾他人死活。

 

“那个,行了,还没到那一步呢,神官大人,玉帝让我通知二位,一同去天庭议事。”

 

王一博指了指自己,一脸不可置信:“我?”

 

阎罗王头还没点第二遍,肖战就风一样的带着王一博消失在了眼前,可算送走了两位神仙,自己这阎罗殿可算能清净了。

 

天庭大堂里站着几位神仙长老,本来还众说纷纭,看到肖战王一博来了,全都鸦雀无声。

 

待两人站到中间,玉帝开口:“长老们,人来了,有什么说的就说吧。”

 

几位长老继续争执起来,听了一会儿,内容是关于王一博的,他们在讨论王一博双修的结果,有的长老认为王一博也算完成了一道天令,该有奖赏,有的认为王一博已经和神仙双修过了就不再适合继续做凡人了,还有的认为凡人始终是凡人,干扰了神官与神官双修应该责罚。

 

肖战听了许久,忍不住开口:“喂,你个老头,他干扰什么了?怎么就责罚了?那你责罚就责罚我呗,是我强行让他与我双修的,你欺负一个凡人算怎么回事啊!”

 

还想继续说道说道,玉帝一声止住了争吵:“肖战,别没礼貌,这是长老是长辈,休要口出狂言。”

 

肖战嘀嘀咕咕地吐槽长老倚老卖老,只有王一博听到他说了什么,忍不住扬起宠溺的笑,他的肖神官太可爱了,让他一时忘记了这场议事的严肃与重要性。

 

“你们的意见我也都听了七七八八了,肖战,你有何看法?”

 

“我的看法很简单啊,他要和我成为道侣的,确实不适合继续做凡人了。”

 

‘道侣’一词一出,果然又引起一场激烈的争吵,长老们对着肖战指指点点,王一博将他护在身后,瞪着指手的长老,又引来长老的一番说辞,没完没了,很是烦人。

 

肖战干脆靠在王一博身上,不去听那些翻来覆去的争执,被王母娘娘无奈地看了好几眼。

 

再吵下去,估计吵到天黑都不会有结果,玉帝和王母娘娘商议了一会儿,很快给出结论:“行了,别吵了,王一博做凡人的确不合适了。”

 

想要反驳的长老刚张嘴就被堵了回去:“但,你无仙骨,无法或得神位。”

 

肖战也想反驳,还没出声就被憋了回去:“念你双修有功,特准你人间历练,待你历劫成功,赐你仙骨,封你神位,允你位列仙班,可好?”

 

王一博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,肖战就先答应着‘好,好,好’,拉着王一博一同感谢玉帝,末了,还不忘感谢王母娘娘的相助。  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2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2

 

 

自从鬼王劫出小蝶已过数日,天界对他俩的追捕一直未曾停下,此案涉及肖神官,天界的神兵们更不敢怠慢,尽心尽力地四处搜查。

 

鬼王带着小蝶去了芜境,那里属于人妖神三届的交点,是所有逃跑之人的最佳选择,也是能掩盖自身气息的地方,在这里,混乱是常态,武力能解决一切。

 

鬼王凭借着他高超的法力登上了芜境的第一人,自此,芜境再无人敢找鬼王麻烦,对鬼王更是又怕又敬,连带着对小蝶也是尊敬有加。

 

小蝶和鬼王是在一次机遇之下相遇的,小蝶是妖皇第四房小老婆晴姬的丫鬟,晴姬此人,性格古怪,娇纵蛮横,一点不顺心便大发雷霆,起初妖皇对她是宠爱有加,可后来,越来越多的女妖被纳入妖皇后宫,妖皇对她的宠爱便被分给了其他女妖,晴姬不满,各种小手段不断,闹得后宫鸡犬不宁,妖后实在看不下去,四处打压晴姬,晴姬越来越不受待见,情绪越发暴躁,脾气越发狠厉,她把这些全都发泄到自己丫鬟身上,各种苛待打骂。

 

那天,晴姬精心装扮好自己,准备了精美食盒,提着去找妖皇,却不料,在半路看见妖皇身边站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妖,她不相信妖皇不爱她了,于是怀着满心的期待向妖皇请安,可妖皇只匆匆看了她一眼,其余时候眼神全黏在那只小妖身上,晴姬大怒,回到自己院子对着东西一通打砸,小蝶站在一旁不敢吱声,不知怎么的,晴姬一下子把怒火转移到了小蝶身上:“你也笑话我?都是你们,都是你们这群狐狸精,处处勾搭妖皇,才害得我落到如此境地,都怪你们。”

 

许是小蝶与那女妖年龄相仿,晴姬便觉得这些年轻小妖都是勾引妖皇的人,毫无疑问,又是一顿毒打落在小蝶身上。

 

小蝶躲在河边哭,河水里的自己,遍体鳞伤,毫无尊严,弱小地就像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被人踩死。

 

孤暝是天界的独旗将军,曾带领天兵打赢过不少胜仗,听闻某地有妖作乱,特前来与妖皇商量解决此事,不曾想,正准备启程去某地查探时,遇见了河边的小蝶,看这妖满身伤痕,以为是因妖作乱留下的,便上前询问,可细细一问,才知晓其中真相。

 

孤暝也不知为何,心下一软,便想帮助这位小妖,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,他让小蝶跟在自己身边,正好她熟悉妖界地形,带他去查探妖乱之事也不算突兀。

 

妖乱之事属实,不过作乱之妖不算大妖,很容易便能解决,只是小蝶妖力不够,差点受了伤,是孤暝及时护住了她,才不至于牺牲无辜,一来一往,小蝶逐渐依赖上孤暝,孤暝也逐渐习惯了保护小蝶,可神妖终归殊途,他们终归要分离,任务结束,孤暝就得回天界,而小蝶,依旧得回到妖皇皇宫,孤暝很是不放心,在小蝶几次三番保证自己不会再受伤后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,他暗自发誓,一定要说服玉帝成全他与小蝶的婚事。

 

好景不长,噩耗很快传来,妖界大乱,妖族二皇子率兵谋反,逼妖皇废掉了昏庸无能的太子,自己也禅位给了二皇子,二皇子心狠手辣,将太子党派全部疏清,凡是支持太子的人全都打入大牢听候发落,晴姬也惨遭牵连,她的儿子不争气,一直依附太子存活,现如今便是当今妖皇的眼中钉,小蝶作为晴姬的贴身丫鬟也未能幸免。

 

孤暝听闻此事,欲找玉帝求情,却换来玉帝的劝阻;“此事乃妖族族内之事,神族不便插手,我命你不准插手此事。”

 

孤暝偷偷潜入妖族大牢,小蝶坐在一间牢房的一个角落,正看着小窗外那一方小天,听到孤暝叫自己,才回过神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

“我救你出去。”说罢,孤暝欲用仙术打开牢房,被小蝶制止,“不行,孤暝,这里是妖界,你一个人是救不了我的,即使我们逃出去了又如何,天界妖界人界没有一处我们能待的地方,你听我的,你乖乖回去不要任性,我只是一个小丫鬟,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,我不要你做无畏的牺牲,我不要你因为我失去一切,好吗?”

 

不管孤暝再三说什么,小蝶都坚定如此,绝不做拖油瓶,孤暝只好返回天界,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办法,玉帝的态度明朗,天界救人已然不可能,妖界更不会听从一个天界将军的话,唯一的办法,只有自己变强大成为王才能救出小蝶。

 

他回天界的第二天便开始研习更高阶法术,并开始偷偷修炼禁术,很快,他的实力大幅提升,可这样还远远不够,他发现靠自己修炼太慢,便开始打其他仙人的主意,通过吸收其他仙人仙力来提高自己。

 

经过日复一日的修炼,他终于将修为提升到了特高阶水准,在升入更高阶时,由于心思不纯坠入了魔界,他不在乎,在哪里都一样,只要能提升仙力,他开始明目张胆的吸纳仙力,在魔界迅速撅起,成为了一代魔王。

 

当他再次回到妖界时,已物是人非,大牢里的罪妖已更换了一泼又一泼,经过打听,才得知与前太子有关联的人早已被处决,没有人注意到晴姬身边有一个丫鬟叫小蝶,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,魔王翻遍了整个妖族也没找到小蝶的一丝影子,辗转多日才得知小蝶已进了阎罗殿,。

 

阎罗殿比想象的守卫森严,轻易无法将小蝶带出来,魔王只能更疯狂的修炼和吸食仙力,并从此改名为鬼王,势必要将小蝶救出来。

 

可真的救出小蝶后,两个人逃亡到芜境,并没有获得永远的幸福快乐。

 

孤暝入魔太久,吸食过太多仙力,早已无法自拔,要他一辈子不食仙力,是一件比死更加痛苦的事,何况他不能死,他要陪着小蝶,他知,小蝶为人善良,不愿他越走越远,便一直忍耐着,小蝶何尝不知他的痛苦,她每每只能偷偷哭泣,在孤暝面前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

 

许久不食仙力,孤暝身体开始逐渐不可控,魔力操纵着他杀人,杀了一个又一个,他每次杀人后都去河边将自己清洗干净,不让小蝶发现端倪,直至有一日,小蝶亲眼看见了他杀人的模样,周身全是黑气,身上全是血腥,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,嘴角咧着笑,眼里发着光,她震惊地愣在原地,等孤暝发现她时,已满脸泪痕,孤暝瞬间清醒,想要抱抱小蝶,却不敢靠近,怕这一身血污脏了她。

 

那天,小蝶和孤暝聊了很多,聊了她在大牢里那段时光是如何让过的,聊了他有多想念孤暝,孤暝也说了自己如何入魔成为鬼王,说了自己如何不受控制杀了多少人。

 

那个夜晚,他俩相拥而眠,本应更加幸福地生活,却在早晨日光照进房间那一刻支离破碎,小蝶在孤暝熟睡的时候选择了了结自己的生命,她这段时日查过一些禁术记载,有一法可以让人死亡不堕阎罗殿直接转入来世,只是不确定性极高,很容易永世入地狱不得超生,她想也没想,直接选择了此法,死前她给孤暝留下了一段话:

 

此生遇你,我无憾,却有悔。

此生遇我,你之悲,同无幸。

若有来世,愿你我皆为同族人,我必生死与共;

若非同族,愿你我生为陌路人,永世不会相遇。

 

孤暝泪流满面,抱着小蝶不愿撒手,终日不吃不喝,屋子黑了又亮,亮了又黑,小蝶死去的第五日,他将小蝶放在床上,精心整理好她的着装面容,自己也擦干眼泪,梳妆整理一番,躺在小蝶身旁,终结了自己。

 

待天兵赶到,两人早已尸凉多日,肖战闻讯,和王一博匆忙赶到,他想看着罪魔伏法,并问问他为何一定要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一博,可这答案,这一世终究是得不到了。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1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1

 

 

寿宴结束,肖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阎罗殿,而是带着王一博回了自己的寝宫,两千多年了,这个寝宫的主人又多了一位。

 

肖战的寝殿比想象中的简单一些,没有那些金碧辉煌的装饰物,格调基本以白净简约为主,倒是和肖神官十分相配,院中没有太多仙侍,偶有一两位,打理着院中事宜。

 

仙侍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大神官旁边跟着一位英俊少年,与肖神官双修之事一结合,便能猜出这位少年郎的身份了,赶忙迎上去:“神官大人,今日是否住在此地?”

 

肖战点点头,仙侍便知趣地退下,王一博肩头碰了碰肖战肩膀:“神官大人这仙侍长得太好看了吧?”

 

知晓是揶揄,肖战也跟着附和:“嗯,看上了?要不我让她们来服侍你?”

 

最好的反击不是回答而是反问,就如此刻的王一博,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,被人反将一军的滋味别提多难受,似哑巴吃黄连般,气鼓鼓的像一只小河豚。

 

推开那扇许久未碰过的大门,屋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,被仙侍每日精心地打整,连一处污渍都不曾有,茶是新换上的热乎的,想必是仙侍们猜到他会回来特意准备上的,是他最爱的月光白,也是他父亲昔日最爱的茶,只可惜,二人无再一起品茶的机会。

 

“王一博,你尝尝。”

 

王一博小饮一口,满口醇香,回甘无穷:“好喝。”

 

“这是我父亲最爱的茶,也是我觉得最像他们的茶。”

 

“像?”

 

“嗯,像。这茶名叫月光白,长得就像一轮弯弯的月亮,特别好看,这茶有一个特别美好的传说,传说有一位公主美丽善良勤劳勇敢,为了自己部落的和平舍弃了王宫天堂般的生活,上山与另一个部落共结连理,她把自己的本领和技术全交给了部落,带领他们过上了新的生活,此茶便是公主圣洁高贵的化身。”

 

“在我这里,我父母也是如此,我同你讲过,他们是为何而死,没有比他们更圣洁更高贵的神仙了,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生命,换来的是天界的祥和,所以,此茶,也是我一生最爱。”

 

王一博无言,端起茶杯,细细品味,仿若这样,就能把那些敬佩全都送给肖战的父母,也似乎这样,就能把肖战所有的想念全都装进自己心里。

 

肖战不是为了伤感才说这些,起身拉着王一博在寝殿内四处溜达,让这气氛变得不那么伤春悲秋。

 

王一博眼尖地看到了一个东西,欲想走进看些,被肖战阻拦,打着马虎眼地带人离开,这下可好,王一博更加确定了这件东西肯定有故事,任肖战托拉硬拽都带不走人,可又顾及王一博伤筋动骨还得修养一百天,又不敢轻易施展仙术,万一伤着人元气什么的,得不偿失。

 

王一博费了好大劲才拿到那东西,是一方丝帕,里面包裹着一缕青丝,瞬间整个大脑宕机,眼里充斥着生气、悲伤等极其复杂的情感。

 

肖战抢走东西,随意丢在一旁,慌张地握住王一博的手,看着那人的眼睛:“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的,我早就不记得了,要不是你发现,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。”

 

王一博将信将疑地看着肖战,看得肖战心里瘆得慌,自己才爱上的对象不会这么快就要没了吧,一个劲地发誓说“真的真的,不骗你。”

 

王一博也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,只是,事情还是得讲清楚,吃不吃醋再另说:“说清楚,哪个狐狸精!”

 

“呀!什么狐狸精!别瞎说!”

 

王一博立马委屈变狗狗眼:“好啊,还护上了,终究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。”

 

“哎呦,没有啦,不是,那个仙子是海月公主,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,那时候海上不平静,所以海神把她小女儿放在天宫寄养,那个时候,我俩年龄相仿,自然就玩到一起去了,后来,海里平静,海神就把她接回去了,临走之前,她送我的这个,小时候又不懂送这个是什么意思,看其他仙子都这样送,她就这样送了,等我长大,我都忘了还有这个礼物的事了,我也没再见过海月公主。”

 

王一博咂咂舌,行吧,那时候还是两个小屁孩,不知者无罪吧:“哦。”

 

“哦是什么意思?不生气?”

 

“不生气啊,我懂,年少无知嘛,谁还没有个小时候懵懂的时候呢是吧。”

 

肖战点点头,忽地抬起头:“听你这意思,你也有?老实交代!”

 

王一博换上傻兮兮的笑脸,摇着肖战手臂:“神官大人说什么呢,我怎么可能啊,我小时候自顾不暇了,哪还有什么小伙伴啊。”

 

也是,可怜的小王一博,肖战摸摸自家可怜宝贝的头。

 

王一博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指着那个丝帕:“那个,能不能丢掉啊?”

 

“啊?”肖战回头,看着手指的方向,一个不小心笑出声,真是一个吃醋的小朋友啊。

 

“我会让仙侍把它收起来,但丢掉还是算了,毕竟承载了一段快乐的年少时光,也是海月公主真心送给我这个朋友的礼物,就让它好好收着吧,这样可以吗?”

 

王一博龇牙咧嘴:“可以,当然可以,我只是,只是,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,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。”

 

自以为很理直气壮的话,在肖战眼里,一个词概括:逞强,再换一个词:幼稚。

 

不过,很快,肖战就后悔了,一晚上的翻云覆雨,让他重新定义了王一博的话:表里不一。

 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0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30

 

 

天界的宴会和人间的好似不同又好似相同,天界的宴会不涉及权利纷争,没人对九五至尊之位虎视眈眈,也没人为了掌握大权而忌惮他人,王一博虽在人间没经历过,但话本子里讲过太多,无一不是如此,可话说回来,宴会内容万变不离其宗,还是那些,歌啊舞啊的,新意,可能也就体现在是否会法术这一点上了吧。

 

很快,大厅便安静下来,所有神仙归位,丝竹之声暂停,歌姬舞姬暂退,玉帝携手王母娘娘坐上主位,两人皆看见了肖战和王一博,玉帝是多一个眼神都不想给,眼不见为净,哪怕眼神绕到他们这边,他都会选择性跳过两人,而王母娘娘则是不停给肖战使眼色,看一眼肖战再看一眼王一博,不时点点头,果然养眼。

 

很快进行到送礼环节,王一博有想象过这个场面的壮观,可没想到如此瞠目结舌,各种奇珍异宝,大多是人间不可得的,还有自研法术送教程书的,王一博惊讶地嘴都合不上,看看人家神仙这自觉性,看看这神界的内卷,再看看自己这身无长物,差距还真不是一点半点。

 

樊华献上的是自己的战利品——一座妖界的城池。

 

这让王一博更是惊讶地说不出来话,神仙送礼都这么猛的吗,还能送一座城池?!

 

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:“樊华不是和我们一样闲的吗,他哪里来的时间去攻下城池?”

 

肖战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,他都多久没喝到这茶了,每次喝那阎罗殿的茶,都不能细细品尝,因为真的没什么可品的,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他决定回阎罗殿的时候多打包一些带走:“又不用很长时间,一晚上就够了啊。”

 

王一博撑着下巴的手一抽,差点磕在膝盖上:“一,一晚上?”

 

人间的一座城池话本里说要攻多久来着,最快几日,多则几月几年几十年,而樊华,一晚上,这就是神仙吗,这就是仙力吗,太让人羡慕了,他也好想拥有,等等,樊华的仙力一晚上一座城,那肖战呢:“你呢?”

 

“嗯?”肖战似乎没懂王一博的意思,思考了几秒,才反应过来,“我啊,我没被削神位之前,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,现在,没有特别厉害的妖的情况下,估计也要用一晚。”

 

!!!!!啊啊啊啊啊,王一博内心狂啸,自己的对象这么厉害,再怎么也不能比他差啊,不然怎么保护他,那自己就得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一座城池,任务很艰巨,目前看毫无可能,唉。

 

紧跟着樊华,荣珍献上的是猫族签订的与仙界和平共处的延长协议书。

 

平时没什么感觉,到了现在,王一博才真的体会到了樊华与荣珍身份上的优越,看看这礼物,送的多气派。

 

到了自己和肖战,他有点点迟疑,虽然他知道肖战准备了礼物,但自己还是背着肖战又偷偷准备了一份,毕竟王母娘娘算肖战的娘家人,讨好对象的娘家人很有必要,还是一位极其重要的娘家人,就更有必要了。

 

肖战以为王一博是有点害怕,便拉着他的手走到中央,一口顺畅的祝福语后便送上了自己的礼物:“谨以此物赠与我最爱最爱最爱的王母娘娘。”

 

说罢,肖战便变出了自己的礼物,是一株自己费了不少心思精心培育出来的花,此花有千种形态,可与主人感应,他给这花取名为千梦花,说起来,这培育过程还得感谢王一博,要不是王一博那些不带重复的玩法,让他一直都想造一个可自行变换形态的物件增加情趣,他还真得不到这么好的灵感。

 

王母娘娘本就疼爱肖战,看见肖战的礼物,更是喜欢的不得了,不愧是他的贴心宝贝,拿着这株花爱不释手,玉帝没眼看,一朵花就把自己老婆哄得不要不要的,早知道,自己就送她花了。

 

肖战准备回座位,可王一博却僵在原地,一脸纠结,玉帝不耐烦:“王一博,你有事?”

 

王一博闭上眼,一鼓作气,双手作揖:“王母娘娘,小人...鄙人...草民不才,斗胆也准备了一物。”

 

王母娘娘满生欢喜:“何物?快让我瞧瞧。”

 

王一博附在肖战耳边说了些什么,只见肖战有些疑惑地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,果不其然,从里面翻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,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装过这个东西了。

 

掀开布,是一座玉制的雕像,雕像是四个人,坐着的是王母娘娘和玉帝,身后站着的是他和肖战:“我没什么会的,就想着雕个像吧,用的玉石也不算珍贵,但这也是目前我能送的。”

 

王一博低着头,不敢看王母娘娘和玉帝的表情,怕惹他们不悦,也不敢看肖战,怕肖战觉得丢脸,两只手紧张的握拳,手心全是汗,突然一只手撬开了他的拳头,与他十指相握:“王母娘娘,为了这座像,他可是手指都磨破了。”

 

王一博抬头目视身边人,不知怎的,眼睛突然有点酸,被牵住的手微微用力,紧握住那只温暖的手,重新注入勇气,看向王母娘娘,只见王母娘娘一脸欣慰的笑容:“孩子,你有心了,这雕的多好啊,玉石不值钱,你这手艺可价值千金呢,我很喜欢,谢谢。”

 

紧张的脸终于松动地笑了笑,随即又被泼了一头冷水,玉帝语气冰冷:“这手艺放在天宫算是最差的了吧,小战呐,咱就不能把眼光放高点吗?”

 

此话一出,全场一片吸气声,大气都不敢出,肖战瞪着玉帝,这么多神仙在,自己不好和玉帝吵架,但是就这么算了又太委屈王一博了,王一博哪里不好了,自己就是因为眼光高才看上的王一博,臭玉帝,胡言乱语胡说八道,是非不分糊里糊涂!

 

还好王母娘娘及时救场,冷着个脸看着玉帝:“我的生日宴我做主,我说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,我喜欢最重要,还有,一博怎么了,长得多俊,和我们小战多般配,就你厉害,就你最好看,就你眼光最高,怎么的,我都配不上你夫人这个身份呗,那行,那你去找个更好的,我就跟着小战和一博,也不用你操心。”

 

玉帝深知情况不对,也无暇顾及现场其他神仙还在场,就开始哄媳妇;“老婆我错了,真的错了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小战想怎样就怎样,他认定王一博那就王一博,你别生气,今天是你生辰,寿星不能生气的,笑一笑。”

 

这就叫一物降一物,肖战看着哄媳妇的玉帝,开心地拉着王一博的手回到座位:“王一博,我也觉得我们最般配了。”

 

王一博大喜,不断点头,笑容就没消过:“嗯,般配,最般配,超级般配,郎才郎貌,天造地设。”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29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29

 

 

虽说王一博受伤了,但毕竟49天还没结束,少一天都不行,他现在惹玉帝生气了,自然不好再求玉帝让自己回去,况且,他现在明白自己心意了,更不可能把王一博丢在这里,这件事必须有个圆满的结局,于他于王一博都得圆满。

 

王一博身体不便,便由自己代劳吧,也不用玩多少新花样,只要对付完今天的任务即可,反正他们来日方长,想怎么玩有的是机会,在王一博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,皆是如此,尽管王一博抗议过,他觉得自己身体已无碍,但敌不过“我觉得你有事”,每天只能看着大神官玩自己,自己却玩不了他,啧,难受,太难受了,到嘴的肉吃不了,痛苦,极其痛苦。

 

日子变得平淡,好像自从王一博受伤,生活就是失去了很多趣味,原本可以逗自己开心天天追着自己跑的人,现在被严加看管,在肖战认为他没彻底痊愈之前,就连多走几步都是禁止的,没想到有一天,连走路都变成了一种奢望,王一博委屈地就差掉两滴眼泪以示可怜了。

 

这几天,时间仿佛被拉长,等再见荣珍樊华,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
 

荣珍叽叽喳喳的性子一点没变,肖战忍不住皱眉:“漫长的时间也没教会你稳重,唉,樊华,辛苦你了。”

 

荣珍没看到身后樊华一脸“我也觉得”的样子,语气还带几分小傲娇:“关他什么事,而且,师父,你脑子没受伤吧,这才几天啊,就漫长了,还是说,师父是想我了,所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?”

 

“呵呵,门在那边,不送。”

 

荣珍瞧肖战完全没有兴致的样子,故作挑逗:“哦,那行吧,本来是给你送帖子的,看来你也不需要,那我就自己去热闹热闹了。”

 

荣珍抬脚要走的样子,一下子吸引住了肖战,一个法术把他定在原地,小样,和我斗:“樊华,什么帖子?”

 

“你自己算算今天几日了,你再想想你亲爱的王母娘娘的生辰。”

 

荣珍满脸诧异,不是我说的吗,不应该问我吗,师父你把我定住就算了,现在是公然无视我吗,樊华你还回答,还不帮我解开法术,好啊好啊,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,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,没爱了没爱了,这个世界,毁灭吧!

 

肖战一拍脑门,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,完了完了,礼物还没挑呢,现在准备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,接过樊华从荣珍怀里取出来的宴贴,看了看名字,还好,有王一博的名字,可以带他去见一见世面了。

 

丝竹之声环绕整个仙界,如听仙乐耳暂明,仙女们曼妙的舞姿在大堂里绚烂夺目,神仙们齐聚一堂,一个比一个穿的优雅精致。

 

守卫验过两人的宴贴,便恭迎着肖神官入殿,王一博跟在一旁,腰杆挺得直直的,肖战就是他的底气。

 

走过长廊,进到大殿,一路上的神仙们都恭敬地同大神官作揖,还不停打量这位面生的美男子,如此长相,看得不少神仙心里蠢蠢欲动,但又碍于肖神官不敢有半分动作。

 

肖战看见几个老熟人,带着王一博上去就把人挡在身前挡住他们的去路:“去哪啊几位!”

 

几位老神仙面面相觑,互相交换着眼神,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果,只好讪讪地回头努力微笑掩盖慌张,王一博附身肖战耳边:“他们是谁啊?”

 

肖战指一个人介绍一个:“这位司命,这位蟠桃老儿,这位碧瑶仙人,这位镇朝将军,这位...”

 

“这位我知道,月老,咱们认识!”

 

“嗯,就是多亏了这几位,我才丢了那半个神位。”

 

几位老神仙以为肖战会翻旧账,想张口反驳,不料肖战不给机会:“也是多谢他们几位,我才遇见了你。”

 

张开的嘴立马闭上,老神仙们嘻嘻哈哈顺着肖战的台阶就下了,谁承想,哪里来的毛头小子,一点规矩都没有,噼里啪啦指责了他们一通,又是什么小人非君子,又是什么背后捅刀子的,居然还说他们倚老卖老仗势欺人,骂的几位老神仙满脸铁青。

 

肖战慌张地捂住王一博的嘴,这个毛孩子,什么都敢说什么人都敢骂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地位,这几位随便一个出手,你都看不到下一秒的太阳,我半个神位的人想护都护不住:“几位别介意,还小,不懂事,童言无忌童言无忌。”

 

王一博努力还想说些什么,可肖战的劲太大,他出口的话都变了各种哼哼唧唧,被强拖着离开了这里坐到分配的桌前。

 

松开手,肖战将手掌在王一博衣服上刮蹭了几下:“你是不是傻,就那几个,你现在一个也招惹不起。”

 

王一博委屈地嘟嘟嘴,现在招惹不起,总有一天,他要这些人记清楚了,肖战是他的人,谁都不许说他半句坏话。

 

俩人刚坐下不久,身边就聚集了一堆神仙,肖战看到的是一堆看向王一博的视线,而王一博看到的是一堆看向肖战的视线,这就是对象长得太帅的烦恼,总要担心身边那些个眼里冒爱心的家伙。

 

王一博故意侧抱住肖战,肖战也顺势而为,头侧枕在王一博肩头。

 

“王一博,好多人看你啊,她们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吧。”

 

“是吗,我觉得看你的更多啊,肖神官,你敢找第二个双修对象你试试看!”

 

“哎呀不找不找,你一个就够我受得了,找其他人,我不自讨苦吃吗。”

 

“你最好是,要是被我发现你在外面有其他狗了,我就把你草到每天都下不来床,看你怎么找其他狗。”

 

“!!!!!!”

 

肖神官屁股一紧,不好,怎么已经感到了一点点疼呢,他咽了咽口水,脑海中浮起一朵朵云,每一朵都是一个画面,他被草哭的画面,他突然有点后悔,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崽子这么狠呢,不过,倒是蛮霸道的,嘶,有点子戳性癖呢。

 

王一博自然不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联想,一心扑在给对象剥葡萄皮上,细致程度堪比专业人士,肖战嘴里吃着甜甜的,心里也甜甜的,小崽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,这么好的对象,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,就偷着乐吧。

 

 

(俺回来了!终于更文了!我的小键盘!动起来吧!)

被软禁的红

【白衣卿相|春秋代序】被软禁的红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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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取词语:负:违背、辜负

 

 

博君一肖|前世今生|BE|ooc|

前世君王啵×前世妃子赞

今世将军啵×今世王爷赞


 

 

-信我,我这一世必不负你。

-可我不想要了。

 

 

 

混沌之间,一道光唤醒了沉睡的肖战,眼前景早已不是人间景,身边人也早已不是身边人,肖战慌忙地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检查了自己一遍,一切都完好无损,可不应该啊,他不该是现在这样,他该遍体鳞伤该鲜血不止啊。

 

他站起身,脚下一片虚白,四周白茫茫辨不清方向,就连那道刺眼的金光在自己醒来后也消失不见,他光着脚漫步走着,脚下似有一片水池,冰冰凉凉,低头一看,每一步都能荡起一从浪花,可挽手一捞,却沾不湿衣袖。

 

一道声音从四方响起,肖战欲寻何人说话,却终未见身影。

 

“你已死,可你心中执念未消,你该做个取舍。”

 

取舍?取什么舍什么?既已是执念,又怎能做出取舍,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惨淡。

 

“我已归天,取舍有何用,终归再添一丝烦忧。”

 

“你若放下执念,我便允你一碗孟婆汤,引你过这奈何桥;你若不肯,我便赐你前世记忆,过这忘川河畔。”

 

“都已成定局,我要这记忆何用。”

 

“你可自行决定故人重逢之结局。”

 


 

圆月之夜,肖夫人诞下一子,因肖父一直向往疆场却因身份不能上阵,便想将自己这份意难平传给自己儿子,望有一天,能带着自己的希冀驰骋沙场,故给他取名“肖战”。

 

就在肖战十六岁那年,边疆战事已平,肖父看着自己那沉在书中的儿子,这名字看来是取错了。

 

大将军凯旋而归,举国欢庆,满城百姓站在路两边,迎接着他们的大功臣,马背上的人气宇轩昂,一身正气,可细看脸,却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。

 

功高盖主是皇家大忌,何况如今的这位将军不仅平了战事还赢了民心,龙椅上那位自然有所忌惮,将军站在大殿外,被禁军拦下,要他脱盔弃甲,可笑,这盔甲可是将士的命,如今要他弃了,真是荒唐,可那又如何,那位的命令谁敢违抗,就算他如今是功臣,皇帝要他死他又能活几日。

 

穿着里衣路过一众朝臣,众人虽惊讶却也能明白状况,肖父一生都敬重将士,如今看到这幕,难免心凉,替这位大将军打抱不平,可一人之力微薄,未能有什么结果。

 

大将军也不奢求真的能有什么结果,但也从心底里感激肖父,来日,便上门拜访,一是感谢肖父的慷慨直言,二是感恩这些年来肖父为将士提供的后援支持,三是拜访自己父亲的故交。

 

肖战平稳生活了十六年,这十六年,他只有今世的记忆,未曾卷入回忆,做着天真烂漫的孩童,做着世人羡慕的贵家公子,他不愿入朝为官,不喜朝堂斗争,他不愿拘束于这一方肖宅,他想观四海走八方,一生只想做一只自由的鸟。

 

大将军踏入府门的那一瞬,肖战心中闪过一丝动荡,不知为何,他总觉将有大事发生,内心慌乱,他撑起身,在府里四处游走查看。

 

肖父带着大将军熟悉了一下府宅环境,抬头那一刹,正撞上了木桥上肖战的视线。

 

“故人重逢”四个字回荡肖战耳畔,所有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侵占大脑,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,大将军见状,几步上前扶住眼前人。

 

肌肤的接触,加速了记忆的恢复,像身体本能般,几乎没有思考,他便仓皇逃离那人的体温,再相视时,眼里染上一抹哀伤。

 

“王一博。”

 

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,声音颤抖,回忆里的一幕一幕像千万根针扎的他疼痛难忍,眼眶通红,尽力压制着所有情绪,才不至于失了分寸。

 

“你认识我?”

 

王一博对肖战的第一印象只觉这人身体虚弱,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,这京城中的贵公子他一个也不熟识,包括面前这位,可他是肖府的公子,有肖父耳濡目染,那可能真的认识自己,便也没有细究。

 

肖战匆忙远离了这回忆中的人,坐回书案前,这便是让我自行决定吗,那我该如何抉择,我又该将你视为何人。

 

肖父与王一博聊了许久,肖父曾是王父生前的好友,自然对王一博,也格外亲厚,餐食上桌,肖战没想到王一博还在,还未想清楚的他不愿与这人多做交流,全程沉默,肖父一心想让两孩子亲近些,时不时挑起话题引导二人,可今日的肖战,有些奇怪,肖父不便多说什么,只能打着哈哈带过。

 

王宅多年未曾住人,肖父不想让王一博回那空荡荡的老宅,便差人收拾了一间屋,让肖战带他过去休息,从此他便在肖宅住下,尽管王一博用怕招来党争的罪名再三推脱,却仍敌不过肖父的坚定,只好作罢。

 

“你,是不是...”

 

王一博跟在肖战身后,他有点摸不清这人的心思,总觉得这人对自己似乎有敌意。

 

“是什么?”

 

肖战低头思考,听到他的问题才抬起头,这人好像还是这样,那双眼睛与前世自己第一次看见的一模一样,只可惜,物是人非。

 

“没什么。”

 

王一博微微一笑,他自觉这个问题有点为难人,再三思索还是决定不问了,况且,他每次看见肖战,总觉得这人很熟悉,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,反正没关系,时间还多,总能搞清楚原因。

 

住同一屋檐下,低头不见抬头见,肖战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意,他曾那么深刻的爱过他啊,爱到自己受了满身伤,他本给自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,他想让王一博也尝尝那锥心蚀骨的滋味,可眼前这位少年郎,总让他有些恍惚,是不是这一世的结局会与前一世不同。

 

住肖府的这些天,王一博变着法逗肖战开心,他也不知为何,只是想让他开心一些,他开心自己就开心。

 

肖战也渐渐动摇,他想赌一次,给上一世的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。

 

他任由自己沉浸在王一博的照顾里,任由爱意滋长,他赌,这一世的王一博不会让他的爱再次变成空花水月。

 

虎符在外,皇帝日不能寐,想尽办法也要将兵权收回自己手中,既然不能明抢,那总能暗度陈仓,只要把王一博变为自家人,一切岂不是变得轻而易举。

 

正好三公主适时该觅一位良胥,皇帝便大手一挥,赐下了王一博与三公主的婚事。

 

肖府上下跪地听旨,却迟迟不见人接旨,宣旨的公公怒言:“大将军,您这是要抗旨不成?”

 

王一博虽不明感情上的事,但他只知,他不喜欢三公主,便不能应下这门婚事:“公公,麻烦您回去告诉皇上,我与三公主素不相识,只怕配不上三公主,这事,不是抗不抗旨的问题,而是有没有理的问题。”

 

“理”字被他说的极重,当今天下的和平,是王一博和众将士靠命换回来的,众将士服他,百姓也服他,若是无端给他扣上一顶帽子,莫说将士不服,百姓自也不服,他皇帝老儿若靠威压强行霸道,只怕会引得众人不满,到时若是剑指皇城,他这个皇位怕是很难坐稳。

 

皇帝龙颜大怒,他王一博算个什么东西,居然敢损皇家颜面,这人不得不除。

 

自拒婚那日起,肖战便一直心不在焉,王一博问了多次,他都敷衍过去。

 

王一博提了几坛酒,与肖战在亭中小酌,不知是月色醉人还是眼前人醉人,酒意溢满大脑,攀上脸庞,憋闷心中多日的话娓娓道来。

 

“王一博,你为什么拒婚啊?”

 

“我不喜欢三公主。”

 

“只有这一个原因吗?”

 

“王一博,你对我什么感觉啊?”

 

没得到回答,夜晚格外安静,只有一个人的心有点乱,王一博躺在床上,反复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,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动。

 

王一博常日住肖宅的事人尽皆知,皇帝的手逐渐伸向肖氏。

 

肖父因在朝堂上维护王一博,被皇帝党派的大臣随意安了罪名,贬入了大牢,原本平和的肖宅如今陷入这无妄之灾,肖战担心父亲,想去探视,却被王一博阻拦在家,理由是担忧他的安危。

 

肖父被人暗杀在狱中,王一博带人围了肖府,誓死保卫肖战的安全,肖战想要的自由愈发遥远。

 

王一博与皇帝的战争一触即发,府门有守卫守着,肖战的天变成了那一方大,就连误入这方天的鸟都被弓箭手无情射杀。

 

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前世,王一博口口声声的保护变成了囚禁,他像一抹被软禁的红,终日困在王一博的枷锁里。

 

被囚禁的日子不见欢笑,父亲的死讯无疑是压垮肖战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

肖战流下绝望的泪水,站在门前,望着天,王一博站在他身后,听见他最后的遗言。

 

“王一博,我赌输了。”

 

“上一世,我与你相识是在花田,第一次见你,就觉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朗的男儿,我们成为朋友,慢慢走近彼此内心,可你不是普通人,你拥有了那个龙位,有了满宫的嫔妃,男子之间的感情无法见天日,可我为了你,甘愿把这份爱藏在角落,但纸包不住火,这份感情还是被暴露在明面上,你想护住我,把我困在宫里的牢笼里,一步也踏不出去,我求你,你却用这段感情绑架我,我自残过多次,你每次都将我救回来,我求你让我死,你却禁锢我的身体,让我生不如死,我想要的自由,你毫不珍视,我割了腕,鲜血染了满池绿水,你懂那种感觉吗,不是痛苦,而是解脱。”

 

“这一世,我与你相识在这府中,我以为结局会有不同,我赌你会在意我的内心,可我错了,王一博,我真的错了,你依旧困住了我,依旧禁锢我的自由,就连我父亲,我父亲的死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?”

 

王一博心里揪着痛,他只想要他的平安,不管用什么办法,原来他这么爱肖战,原来他的感情叫做爱情。

 

“肖战,上一世的事我不记得,但这一世,你信我好吗,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。”

 

“可我已经受伤了,我不想要了,王一博,你的所有我都不想要了,下一世,祝我永远不会认识你,祝我永远不会对你心动。”

 

说罢,肖战拿出一把匕首,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,既然这颗心那么爱你,就让他尝尝鲜血的滋味吧,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份痛苦。

 

王一博抱着肖战的身体痛哭,他自认为的保护成了伤害肖战的凶器,他真可笑啊,既然你这么想要自由,那我给你自由,也陪你自由,遂拿出匕首,也扎向了自己的心。

 

祝我们生来自由,祝我们永远自由。

 

 

 

【茶香四溢联文】玉佩琼琚,吾梦见之

【茶香四溢|17:00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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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取茶叶:云林茶

#1.21-1.22茶香四溢


  

博君一肖|古风|HE|ooc|

心机店老板啵×闲散小王爷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-店家,你就只以云林待我?

-王爷,您真会说笑,我可是一片痴心皆付与你啊。

 

  

话说,离城有位闲散小王爷,姓肖名战字崇心,此人实属离城之清流,不喜朝堂之事,只做心中觉得无愧之事,无愧于天,无愧于地,无愧于心,为人素来简单,不攀权势,不贪钱财,不近美色,此生最大爱好莫过于饮茶品之。

 

不过近日,这离城倒是又多了一位性格上可与之匹配的怪人,此人,便是“琼梦食肆”的老板王一博,“琼梦食肆”是近期在离城备受瞩目的食肆,不少王公贵族皆出没于此,可怪就怪在,琼梦虽为食肆,却以茶出名,而这老板,人虽不喜争斗却也善于争斗,不爱结交却也长于结交,不忍所见不平之事,不受所有不义之财,只遵心中之道,天道、地道、人道。

 

肖战这位爱茶如命的小王爷自然听过这琼梦之名,可他却从未踏足过,甚怒评此食肆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名不副实,所谓瞩目,不过虚荣心使然,他肖战,才不是那人云亦云亦步亦趋的主。

 

或是离城的一草一木皆已烂熟于心,这城中的茶肆不过尔尔,除了那家琼梦,越是不屑越是好奇,好奇一家打着食肆名号的茶肆究竟是何样子,好奇究竟这店老板居心为何,望着高墙外的天空,一群大雁浮于半空之中,广袤的天任他们驰骋,他们许是有归宿吧。

 

大门外人来来往往,或是急切归家,或为生活所累,王府里一片静,当初修葺这王府,便想做这闹市中的一处静心之地,故,这府里的一点一滴,皆仿于大自然,山水园林、湖中小亭、静谧石路,就连茶室,都效仿着着‘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’的意境而建。

 

初入新王府,肖战觉得何处都满意,世俗浮躁,他只愿洗尽铅华回归尘心,名利、权势、钱财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,他不想为了这些虚无搭进一生,可久了,难免觉得多了几分孤寂,虽说这里譬如仙镜,可终归自己一介凡人,少了点烟火。

 

翌日,肖战从宫里出来,走在红墙高筑的缝隙里,感透不过气,今日朝堂,剑拔弩张,硝烟四起,大皇子党派同三弟党派越发水火不容,天子尚在,两位便已然坐不住了,在父皇面前争得面红耳赤,其他个弟弟早已选边站,互相帮衬着你一句我一句,苦了咱们这王爷,夹在中间,偏生排名又是老二,更是举步维艰。

 

天子何尝不是个聪明的,看不出来如今的局势,每每都将难题抛向肖战,一次能躲两次能躲,可次数多了,总会有顾暇不及的时候,看着三三两两的文武百官,肖战只觉心中压抑,若不是出生于帝王之家,他现在会不会像那群大雁一样自由呢。

 

一路沿着宫墙走,出了宫门,不想回王府,不知不觉,停在了琼梦之前,盯着那招牌,似有魔力,踟蹰不前,身边过客若梦幻泡影,看不见听不见。

 

肖战兀自叹气,终抬脚入了店门,店中很是热闹,若用一个词,也算是人满为患,小二游走在各客官之间,对他视若无睹,他并不因此生气,他从来也无那些个王爷架子,环视一圈,看上了楼上的位置。

 

王一博在肖战进门那一刻便已知晓,他没有立刻相迎,叫小二送去了一壶茶。

 

肖战刚入座,茶便送到,他倒了一杯,细细品着,眉头一皱,出声询问:“小二,这茶?”

 

小二只说是老板吩咐的,肖战便吵着要见老板,王一博慢步走来,径直坐在肖战对面,拿起茶壶又给肖战续了一杯,小二是个懂事的,老板一来自己便离开了。

 

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
 

王一博不语。

 

“你可知我来此是为了你店中最出名之茶?”

 

王一博不语。

 

肖战自诩也是世家百官中的怪人,可眼前这位似乎也是个怪人,他欲招呼小二,那怪人却出声了:“此茶名云林。”

 

“我自知晓。”

 

眼见着肖战那杯茶迟迟未喝,王一博往他面前推了推:“云林,品质高雅,甘醇鲜爽,香气清幽,我倒觉得此茶与王爷相配。”

 

肖战愣了愣,那杯茶就在眼前,冒着浓浓热气:“你认识我?”

 

王一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:“这离城有谁不认识您呢。”

 

说得也是,自己这种怪人总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又有谁没有听过呢。

“你这食肆以茶出名,何不改名叫茶肆?”

 

“食肆茶肆不过名而已,我这卖小食,自可叫食肆。”


两人无言,只品杯中茶,王爷望着窗外的人间景色,店老板望着面前的梦中背影,时间仿若静止,安静祥和。

 

自此,肖战闲来无事便喜来这琼梦,而这间茶室,若心照不宣的秘密,一直为他留着,两人多数时候同坐一桌,相对无言却似说尽千言万语。

 

离城是个是非之地,尤这王公贵族更是没有秘密,一举一动皆能被捕风捉影。

 

世人皆知这琼梦是间食肆,可有些事是瞒不住的,如从这食肆出去的消息,再如进这食肆的消息,或许常人不知,但这想夺权的人不可能不知,离城最大的消息中枢,掌握着江湖上数条消息网,天下事皆可在此得。

 

肖战知不知此事?那想必定然知道,虽不参与权利纷争,却也不是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弃红尘者,想要在这夺位争斗中活下去,及时获得各方消息方能保住小命,不过来这琼梦,确是好奇心驱使,与利益无关,更与权势无关。

 

大皇子和三皇子早就想让这琼梦为自己所用,奈何这店老板油盐不进,无论是许以荣华富贵或是许以官场职位,皆动摇不了王一博,用武力或朝廷也镇压不了这琼梦,毕竟这琼梦不是听从那个位置,而是听从那个人。

 

肖战的进进出出自然引得众人起疑,好歹是个皇子,还真能对那个天子之位不动心,平常装得不理朝政,这关键时刻,不一样选择了这琼梦。

 

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散云,远处的一朵黑云慢慢接近,带来阵阵冷风,天色被压得有点暗沉,这么快,就变天了吗。

 

大厅传来阵阵喧哗,领头的人自称刑部侍郎柳工,带了一众兵围了这琼梦,肖战不用看也知道,自己那三弟想必也在呢,他与王一博对视一眼,欲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王一博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递给肖战:“王爷先喝着,我去处理处理这些杂事,莫要让这毁了王爷心情。”

 

王一博从二楼楼梯下来:“我这琼梦何德何能,还能让刑部的人大动干戈。”

 

三皇子推开面前的人墙:“王公子,我今日前来,扰了您这食肆的生意,实属抱歉,我本意不愿如此,可奈何刑部的职责在这,我也没办法啊。”

 

“哦?刑部职责?敢问我这小小食肆是犯了何种罪过,还劳三皇子亲自前来?”

 

“细节不方便详说,我今日只为带一人回刑部问个清楚,还劳您行个方便。”

 

王一博袖子一挥,小二便取了杯茶来,温润一口:“我这怕是没有三皇子要的人,三皇子请回吧。”

 

眼线盯着肖战进了这茶肆,从未出去过,总不能凭空消失,若是这店老板软的不吃那便只能来硬的了:“王公子,人在不在这,你我自清楚,若你铁了心护他,那我只能按律法办事了。”

 

王一博不为所动,言语、行为分毫不让,三皇子欲下令让刑部搜索整间食肆,肖战便从楼上下来:“三弟,你可是来寻我的?”

 

“二哥,三弟这有桩案子需要二哥配合调查,还请二哥和我走一遭。”

 

“三弟,我怎不知,我还与刑部的案子有牵连?”

 

“二哥,三弟也不相信啊,这不为了还二哥清白,只能委屈二哥配合配合了吗。”

 

王一博拦住肖战的步伐,眼神坚定:“我这琼梦,还是护得住一位茶客的。”

 

“王一博,你就不怕我也是对你这琼梦有所图吗?”

 

“那王爷有所图吗?”

 

肖战轻轻一笑,认识不过短短时间,却好像认识了好多年,也许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,当初迈进这食肆的那一步,看来是迈对了。

 

还没等三皇子奸计得逞,大皇子便及时赶到,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现在的琼梦包括肖战都是这渔翁,大皇子自然不可能让三皇子带走肖战,而三皇子也不可能让大皇子带走,这僵局之下,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打道回府,暂且放过肖战。

 

重回茶室,重新相对而坐,肖战看着远去的熙熙攘攘的人影:“王一博,风雨欲来风满楼,这风雨,阻不住的。”

 

“风雨虽不能阻,但若你想避,我可以帮你。”

 

肖战没有回答,王室的争斗永远伴着血流,谁也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,但他只希望,不是自己连累的王一博做那下一个赴死之人。

 

很长时间,肖战没有在琼梦再出现过,那间茶室,永远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一个人,王一博打发走了一次又一次大皇子和三皇子派来的人,却唯独等不来心中之人。

 

眼看离城的局势变得急转直下,皇帝突发大病,文武百官各说其词,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对半开,谁也不让谁,这时候需要的,是一份名单,包含所有官员把柄的名单,而这名单,琼梦能给,谁能得到琼梦,谁就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。

 

这几天,踏破琼梦门槛的人一波接一波,无不都是被冷脸拒绝的,肖战王府的门槛也差不了多少,若说有人能请动琼梦的老板,那人非肖战莫属,肖战也是没想到,自己会变成如此重要的人物。

 

除此,肖战还意识到一件事,这件事至关重要,尽管他已多日未曾踏足琼梦,可在那些人眼里,他早已与琼梦挂上了钩,他突觉这些时日的刻意避嫌就是一场笑话,一场徒增自己忧愁的多事之举。

 

站在琼梦外,琼梦的境地不比自己好,有些大臣还顾及王爷身份,不敢明目上府,可琼梦不同,琼梦属江湖,不论身份不评高低,来的人自然数不胜数。

 

小二远远看见肖战,即刻笑脸相迎上去,王一博看见了思念成疾的梦中人,总算露出了这些时日来第一个笑容:“我还以为王爷忘了我这食肆了呢。”

 

听见熟悉的声音,肖战心里掀起一股热浪,累积起来的愁思瞬间泛上酸楚,所有的烦恼转为委屈,这好像是这么多年来,自己第一次这么想护住一样东西,不是为了还世间公正,不是为了替百姓沉冤,而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,想无所顾忌地放肆一次,想为了眼前人拼一次。

 

肖战把王一博带回了王府,闭门谢客,杜绝一切想来说情的人。

 

月亮高挂,照在湖中央,印着饮酒之人的脸越发绯红。

 

肖战酒量一向不好,饮茶便忌酒,这是他对茶的尊重,也是对自己的约束,几碗下肚,酒意早就攀上大脑,侵袭了一切克制,有些话,他很早便想问了,今天,就放纵一回,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问出:“王一博,你到底为什么那么信我?”

 

王一博闷了一口酒,回忆挤满心口:“若我说,十年之前,我便发誓,此生都会护你,你可信?”

 

十年前,王家也是这离城知名的商贾之家,是这离城排名前三的的富贵人家,只因被人坑害,担了个莫须有的罪名,诛了九族,查封府邸之前,王母想尽了办法,才将还是孩童的王一博从府里救出,让他免了这场无妄之灾,他至今记得,查府前几日,有一位小孩来府中做客,告知了父亲即将发生的事,他为此事奔波了许久,却依旧无任何转圜余地,父亲谢过了他的好心,只是不想再连累他因为此事卷入灾祸,才有了后来的灭门之灾,他出府之时,母亲求他帮了个忙,帮她把她可怜的孩子从九族中划出去,小孩点了点头,答应了此事,当时父亲叫的便是‘二皇子’。

 

“肖战,说起来,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。”

 

王家之事至今没有翻案,此事牵连甚广,和当今的圣上更是脱不了关系,欲想报仇,可现下那皇帝老儿时日不多,都无需自己动手,只是这桩案子,他还是要为父母正名的。

 

酒醒,肖战从王一博怀里醒来,揉揉发痛的太阳穴,看了看身边人,仔细回忆一番,勉强记住了几个关键词,‘十年之前’‘救命恩人’,十年,发生了太多事,他已然有点记不清了,饭桌上,王一博保持沉默,一味地给肖战夹菜,肖战忍了忍,还是没忍住:“王一博,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何事?救命恩人是什么?”

 

王一博放下碗筷,眼神示意伺候的丫鬟,肖战打发她们下去,他才启口:“十年之前,离城王家,诛灭九族,你救了他们家孩子。”

 

肖战这才忆起那段往事,又惊又喜,继而转为自责难过:“你就是那个孩子!可我对不住你,没能保住你们全家。”

 

“这不是你的错,肖战,谢谢你,你是当年唯一一个愿意帮我家的人,更是救了我的人,我从那时就发誓,不止要为父母正名,还要拼尽一切保护你。”

 

“有美人兮,玉佩琼琚,吾梦见之。这便是琼梦的由来,肖战,只要你愿意,琼梦就是你的靠山。”

 

自那日说清之后,肖战就总躲着王一博,见到了也说不上两句话就逃窜似的溜了,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中的一股燥热。

 

王一博每每看到肖战背影,就会思考是不是自己太唐突了,挑了个日子,打算回琼梦,还没踏出房门,就被肖战拦下,说话支支吾吾:“那个,那什么,你,你去哪?”

 

王一博倚靠着门框,挑挑眉:“既然王爷不欢迎我,那我只好回琼梦了。”

 

看着肖战这别别扭扭的样子,王一博心里多了几分安定,抬脚装作要走的模样,果不其然,肖战按捺不住了:“你别动,谁说不欢迎你了,那什么,你就踏实住着吧,琼梦那边,等这事了了再说吧。”

 

“那敢问王爷,为何躲我?”

 

“我没有。”

 

“你有。”

 

“我没有!”

 

“你有!”

 

“你好烦啊王一博,我有我有行了吧,那谁让我一见你就心跳加速呢,那我不得冷静冷静吗!”

 

“那你冷静好了吗?”

 

“你说呢,冷静好了我还,现在这样吗。”

 

“那你别冷静了。”

 

“啊?”

 

“我说,肖战,你别冷静了,因为我见你,也是这样,我们,扯平了。”

 

肖战转身走向茶室,低声自语:“这还扯得平?”

 

王一博向前一步抓住肖战的手:“你嘀嘀咕咕什么呢?”

 

手心传来的温度,抚平了肖战心中那股燥热,他好似突然开窍,终于解了这多日之惑。

 

二人在王府里发展情谊,殊不知,王府外的世界早已一片混乱,两方势力交战,拼了命都想将对方踩在脚下,对琼梦自然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,双方都曾试图安插眼线进去,结果都失败而归,琼梦比想象中的坚固,四通八达的消息网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破坏的。

 

“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?”

 

肖战看着满池的鱼儿都向他撒的饲料聚集过来:“你看,这鱼,像不像那些为了那个位置挤得头破血流的人?”

 

王一博捧起一把鱼食,向宽泛的湖面洒去:“现在,它们不用再挤了。”

 

他抓过肖战的手,迫使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睛:“肖战,那个位置我知你不想要,可你心中的百姓他们需要早日的安宁,琼梦可以一直避开这些争斗,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能,他们都将成为登上帝王之路的垫脚石。”

 

肖战再次看向那些吃饱了便优哉游哉离去的鱼:“你希望我登上皇位?”

 

“不,我希望你能做你心中想做之事,而不是被我,囿于这狭小的王府之内。”

 

这日的夜晚,尤其的漫长,二人躺在一张床上,聊着这些年的过往经历,分享着这些年的心路历程,待天亮,他们就将面对那污浊的世界。

 

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,王府的大门大开,肖战和王一博回了琼梦,听小二细说了这几日琼梦发生的事,肖战这才感慨,王一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,琼梦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叫稳固。

 

果不其然,才回琼梦第一天,大皇子和三皇子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,四人分坐桌子四方,大皇子和三皇子一脸焦急,偏生肖战和王一博一个比一个悠闲,大皇子正要开口,肖战倒了四杯茶先说一步:“大哥三弟莫急,这琼梦最出名的茶想必二位早已喝过,可这杯云林,二位还不曾喝过,先尝尝。”

 

三皇子一口喝掉杯中茶,茶杯放的叮当响:“二哥,今日来,不是为了喝茶的,这茶,咱们以后可以慢慢品。”

 

肖战眼神瞬间暗下来,看着三皇子面前东倒西歪的茶杯,这可是云林呢,是王一博说最与自己相配的茶,早知道不给他喝了,真是浪费。

 

王一博大概知道肖战心中所想,他沉默,那他便帮他说:“三皇子,什么事都得慢慢来,不急于这一时,这茶,本是我只招待二皇子的,不料他慷慨愿意与你们共享,只是现在看来,三皇子可能不太喜欢这茶,我帮你换掉。”

 

随即他便招呼了小二,给两位皇子换来了这茶室最贵之茶,大皇子自知气氛不妙,赶紧终结这个话题:“二弟,三弟他不懂事,你莫要怪罪,我们本就不如你,不是这爱茶之人,这茶我们着实配不上,但这事,你可一定要帮大哥我啊,我们的母妃她一直希望我们兄弟二人和睦...”

 

不提母妃还好,一提母妃,肖战便想起了那些伤心事,小时候,他与大哥的感情其实很好,他也很喜欢黏着这位大哥哥,跟在他屁股后面大哥大哥的叫,母妃也很喜欢大哥的母妃静安娘娘,时常出入静安的寝殿,本应一直这样开心下去,可有一日,肖战偷偷躲在寝殿外看,便看见了母妃被静安扇巴掌的场景,那时他还太小,不懂当时静安的话,后来懂事了,才知静安是因为母妃又怀了龙嗣且自己得到了父亲赞赏才打她的,她逼迫母妃喝下了那碗藏红花茶,从此母亲心郁气结,不久便离开了人世,静安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模样,将肖战收到自己膝下抚养,可哪里是抚养,不过是替自己儿子清除一块绊脚石罢了,大皇子虽说当年并不知情,可后来知道了,却也只帮着自己母妃开脱隐瞒,肖战算是看明白了,在大皇子心中,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自然没有他的亲生母亲重要,这也不全怪他,是人都会如此,不过是他忍不了这口气。

 

王一博扶住肖战颤抖的手,取下他手中的茶杯:“大皇子,王爷没有帮你的理由,若只是你们的母妃...”还未说完,王一博换了个说法,“若只是因为静安娘娘,肖战更不可能帮你,理由你自己也知道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,可你忘了,琼梦是做什么的。”

 

大皇子手一抖,他没想到当年的事肖战会知道,他早已派人处理掉了当时之情的宫女太监,毁灭了所有物证,就算琼梦知道,那也一定没有证据:“二弟,咱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,我母妃和你母妃是很好的姐妹啊。”

 

肖战设想过把事情放在明面上摊开说的局面,他想过很多次,以为自己会生气,会发很大的火,会声嘶力竭大吼静安当年做的事,可与想象不同,他意外的冷静,他是埋怨是生气,可到现在,更多的好像是可怜,可怜一个深宫中的女人为了权利不择手段,可怜一个魔怔的母亲为了儿子不顾一切,可怜一个杀人魔这生都将承受杀人的折磨,他还是看重了自己与大皇子的感情,儿时的那点积累,早已在这悠悠岁月里被他的野心消耗殆尽,他现在面对的,不再是那个会护着他的大哥哥,而是一个被权利附身的魔鬼。

 

肖战的拳头从紧握到慢慢松开,他长舒一口气:“当年,我就在寝殿外,亲眼目睹了一切,静安做的事,我全都知晓,这些年没有提过,是因为我还未想好我想要什么,但现在,我想好了,权利我可以不要,但我必须给我母妃一个交代,也给王一博一个交代。”

 

这场谈判终究是没能进行下去,事后,肖战找王一博要了更多当年王家之事的资料,他需要一个突破口,他需要找到一个证据,两人商量讨论了许久,才终于在茫茫资料中找到了一点突破。

 

当年王家之事隐藏着一个幕后人物,而这幕后人物虽然尽力抹掉了一切痕迹,可终归是雁过必留痕,还是让肖战和王一博找到了,二人顺着这条线索摸索下去,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,现在,他们可以进行谈判了。

 

四人再次齐聚桌前,肖战只提了三件事:“一,找到十年前王家之事的真相,还王家清白,线索我可以提供;二,静安,我不要她死,但我要她的忏悔和道歉;三,做一个贤者,善待百姓,公正廉明。”

 

谁能做到这三件事,谁便是琼梦的选择。

 

花了几近两个月的时间,那三件事才算尘埃落定,王家洗刷罪名冤屈,王一博重回王家老宅,当他踏进老宅的那一刻,一切又仿若回到了从前,父母还健在,无人陷害他们,他在院子里追逐嬉闹,乳娘跟在身后护着自己,笑声充斥着整座王宅。

 

一阵风吹过,吹起一地的落叶,结满灰尘的蛛网坚硬不动,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,想要抓住,却什么也抓不住,忙乱中抓住了一只温暖的手,温暖的体温注进空洞的身体,神识重回身体,他派人扫尽了王宅的灰烬,等琼梦事了,他打算带肖战回王宅住一阵子。

 

静安,大皇子虽极力护着,但耐不住诱人的条件,若想自己的儿子登上大殿,她终会向肖战妥协,可心中的算盘,究竟如何打算,谁也不知,毕竟,若他儿子成了那万人之上,区区一个肖战,再收拾回来轻而易举。

 

至于第三件事,本就是个长期的事,短期内表现也好、伪装也好,谁也不能确保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昏庸无能的暴君,但这件事,现在担心也无用。

 

期限已到,四人同坐谈判桌,王一博率先开口:“既然王爷无心那个位置,我便尊他的意,也遵守承诺,从你二人之中择一人支持。”

 

大皇子和三皇子满怀期待,紧张加倍,这三个条件前两个一人完成一个,第三个,很难说清谁做得更好。

 

将所有事了结后,二人一同回王宅生活了一段时日,随后,两人一同启程,打算去看遍这世间风景,管他的朝政,管他的民生,前半辈子为了心中正义所活,这余生,他只想随性点,他和王一博还有很多事要做,还没确定两人的关系。

 

这天下之大,这世间所阔,携手相伴,共进余生。

 

-END-

Solitude联文组:

凌晨三点的时候,


乳白月光慢慢渗透进窗台,


风吹过林梢树枝与睡着的飞鸟;带来寒冷的夜晚,


就借着星星的低语,


沏一壶新茶,


沏进一整轮春秋,和他们的爱。


文案@困困倦倦. 

美工@酸辣粉Z 

主办方@Solitude联文组 



㊗️各位新年快乐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28

【博君一肖】神说28



天边划上一层朦胧的红,院子里逐渐从手忙脚乱转为平静,肖战趴在床边抓着王一博的手不放,跌入了一段昏昏沉沉的梦境。


入梦镜被摆在床头,将两个人装进镜面,王一博不断外冒的汗珠让肖战很是担心,担心噩梦侵扰本就受伤的病人,担心身体上的疼痛还得加上心理上的,他想去他的梦里看一看,想驱散那些不识时务的梦魇。


梦的入口很模糊,看不清周围的环境,好似一片混沌,却又有光亮可寻,沿着亮光方向走,便可窥见天光。


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里,一盏烛台点亮了不太大的房间,一家三口坐在一张圆桌前,桌上只有三三两两的食物,一份很稀的清粥,一盘烧的豆腐,还有半只不太大的烧鸡,是小男孩的生日,父母笑得乐呵呵地给他庆生,虽然条件简陋,但好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,父母把半只烧鸡全给了小男孩,看小男孩吃得一脸花猫忍不住发出畅快的笑声,晚饭结束后,母亲坐在床边缝补着破破烂烂的衣衫,父亲在一旁修补着有点不稳当的桌子,小男孩趴在床上回味着烧鸡的美味,也算简单的幸福。


画面一转,父亲醉醺醺地从大门走进来,母亲把小男孩藏在被窝里,让他乖乖装睡不要出声,父亲走路摇摇晃晃的,脚底虚浮,堪堪撑住那张不知道修了多少次的桌子才勉强站立,母亲站在一旁不敢出声。


四周渐渐变成一团黑,只剩这间屋子还亮堂着,整个空间开始抖动,墙壁上逐渐爬满一道道血痕。


父亲看着母亲害怕的样子心里一股气上来,便伸出了手,一下一下打在母亲身上,母亲绝望地承受着一切,时不时看向被子里的一小团,小男孩终是没有听母亲的话,哭了出来,父亲震怒,朝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,母亲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,嘴里说着求饶的话,被父亲拖在地上拉了一段距离。


被子被掀开,小男孩惊恐地看着父亲,一个巴掌即将落下,肖战跑过去想要拦住,却见巴掌穿过了自己的身体,还好那位母亲眼疾手快地把孩子护在身下,抱在怀里,小男孩无止境地哭啊,母亲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衫,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到奄奄一息,最后担忧地望着自己吐出最后一口气,母亲至死也想着自己,死不瞑目,而醉酒的男人只是将母亲踢开,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

空间天旋地转,画面回到了今天刚刚发生过的那一幕上,自己被鬼王束在身前掐着脖子。


空间开始撕裂,王一博的怒气化为一团黑雾席卷整个梦境,黑雾咆哮着,张狂着,一副想要毁天灭地的气势,肖战越痛苦一分,黑雾便膨胀一寸,慢慢吞噬着周围的一切。


肖战拼命上前阻止,可自己不过一团虚无,看不见摸不着,他只能撕心裂肺地试图唤醒被黑暗吞噬的王一博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,黑雾驱散,阳光洒下来,场景变回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第一殿,紧接着是无数个两人相处的片段,吵闹欢笑,温馨幸福。


肖战从梦中醒来,不知何时,眼角早已挂上两行清泪,他牵起王一博的手,抚上自己的脸颊:“王一博,你好傻。”


梦魇都是刻在心里的事,装着每个人最重要最有执念的事,而王一博的执念,除了父母,还有自己。


王一博缓缓睁开眼睛,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,张开手掌,拭去泪痕:“哭什么啊。”


肖战激动地不自觉拔高了音量:“醒了,怎么样,难受吗,疼吗?”


王一博微微摇了摇头,撑着身体坐起来,肖战见状赶忙搀扶着他:“干嘛起来啊,你身体还伤着呢,快躺下。”


王一博捉住肖战的手,握在掌心里,自己往里面移了移,拉着肖战坐下:“我真的没事了,你说奇不奇怪,我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,怎么现在反而觉得有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舒服感,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。”


肖战翻过王一博的手,十指紧握:“就你贫,这个时候了还会说笑。”


王一博傻呵呵地笑了笑,脸色慢慢严肃起来:“肖战,我刚刚做了个梦。”


肖战当然知道,他还去里面走了一遭呢,但他没有给王一博说,反而附和着王一博:“什么梦?”


王一博歪歪脑袋,靠在肖战肩膀上:“很奇怪的一个梦,先是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,但我好像感觉到了你的气息,就又梦见了一些和你相处的片段。”


肖战很惊讶,走进被人梦里的人是个隐形的存在,刚刚他阻止不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,可王一博,他怎么会,心头突然一暖,王一博,好像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上,他还来不及想更多的,就被王一博接下来的话弄得泪眼汪汪。


“肖战啊,在鬼王面前,是你救了我,在梦里,也是你救了我,我该怎么报答你啊。”


不是我救了你,是你救了我,鬼王面前,是你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,梦里,是你用的全部试图护我周全,王一博,我该怎么报报答你啊。


一切的无言,被融在这个深深的吻里,我的吻,能不能告诉你答案。